第33章 精神原子弹炸穿防线-《文豪1983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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主持人当然就会问:“这儿本来是一面什么旗子?星星为什么画错了!为什么您要送给余切?”
马识途随即坐在沙发上,开始了自己的回忆:“共和国成立时,消息从首都传来了封闭的渣滓洞,此时,洞中被关押的地下党成员仍然遭受非人的折磨,其中就有我的一个学生罗广斌,他可以算是余切的大师兄。”
“为了激励大家在残酷的折磨中保持对生的希望,对事业的信心,众人在洞中凭借想象,绣出了这一面错漏百出的红旗……”
故事讲完后,马识途再指着墙壁道:“这儿是有一面旗帜的,虽然它形体上不在了,却活在了我心中。”
记者卢晶沉默了,而后道:“也许人也是这样吧。”
马识途点头:
“余切的《潜伏》里面有一句话,是借由余则成说给翠萍的。余则成说,我们的故事不能被忘记,要一辈一辈的往下传,儿子讲给孙子,孙子讲给曾孙……这样我们的身体虽然消亡了,但却实际活在了真正的人间。”
“这是不是像臧克加先生写过的那一首诗:有的人死了,他还活着;有的人活着,他其实已经死了。”
此话掷地有声,简直是整个采访的最高潮。
余切的宿舍里面有电视机,他打开电视看完了这一整场的节目。
老马真会做节目!
马识途这个人写的成就,说实在的不算很高,但真的很适合搞节目。他这个人在茶馆没有白混几十年,一把岁数了,还是能把央台节目组忽悠的一愣一愣的。而且很喜欢语不惊人死不休,忽然说出一句了不得的话。
随后,《人民文学》再一次连载了马识途的《清江壮歌》。
这个79年在人民文学出版过,现在乘上了《潜伏》的东风,也再一次出版了。讲述马识途的地下党生涯,以及他和他大女儿失散又走回来的过程,书中记载许多英雄人物,读来可谓是龙腾虎跃、壮怀激烈。
受到《潜伏》传播的影响,罗广斌的《红岩》也得到再版。因为都是描写地下党生涯,都塑造了一群有血有肉的主、配角,有些文艺评论家认为,《潜伏》正是《红岩》的精神续作。
这种观点受到《京城文艺》主编李铎的强烈反对,他发表评论称:“让大刀从我的头上砍过来!我讲句实话,《潜伏》从艺术塑造来讲,比《红岩》要高得多,我尊重罗广斌老师,但这两本书不是一个水平的作品!”
社院副院长钱忠书,也看了《潜伏》的连载文章。他不喜欢公开发表自己见解,却在和朋友的聊天中说:“《红岩》在文学上可供后人学习的极少,而《潜伏》却不一样,它简直开创了一种新的文学流派,从成就上讲,我们不能把老子放在小子的后面,何况这是个爷爷、曾爷爷!”
《收获》编辑部。李小林收到了余切写来的稿纸,看完后正在发愁。
发不发呢?
不发,读者要再等两个月。
发,《收获》又要再次打破惯例,专门为了一部,在一段时间内更改自己的出刊节奏。
连载《潜伏》的《收获》是一个双月刊,每两个月发一次刊,如果有写的特别长的文章,要连载个大半年。这对情绪要爆炸的读者来说无法忍受。
自第一期发布以来,整个《收获》的编辑部,都遭受了巨大的压力,读者们向他们催稿,向余切催稿,李小林形容这是“幸福的烦恼”。如今余切的第二期稿子,已经拿到了《收获》编辑部。
要不模仿一下《十月》?从双月刊改为单月刊?
不,不!
《十月》能做成功,是因为整个出版社旗下都让出了资源,《收获》却是临时兴起,这种事情很不专业。
李小林想来想去,似乎不应该急着发出来,而应该按照正常节奏。
于是,《潜伏》的下文已写出,立刻成为一种“核弹级”的秘密。李小林勒令全社上下一定要“像干特务一样的做好保密”工作,为此召开了动员大会。会上有人提出:“《潜伏》第一期出刊的时候,纸还在印刷厂上,全沪市上下已经开始谈论起余则成的特工生涯,余则成为革命假结婚传得到处都是……我们真的能保守秘密吗?我特别的悲观。”
李小林道:“我知道这个有些反人性,但这是精神子弹和职业操守之间的对抗,我们相信我们出版人和编辑的职业操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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