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余切要如何回答? 他以前连文学家本身都瞧不上,何况是“故事之外的故事”,而现在他的心却仿佛飞到了过三峡的船上,飞到了武康路,他站在那里,看到余切坚毅的脸。 那种重担,已经要把人压垮。余切也罕见的专门花很长时间,只创作一篇,闭门谢客。 而成果是斐然的,当《潜伏》写出来之后,整个中华大地的读者,忽然都开始看《潜伏》,没有人不看《潜伏》,就像没有人不曾读过一个字。它直接扭转了人们对“英雄”的印象,从此,高大全是英雄,“潜伏者”也是英雄。 它巨大的影响力,甚至促使对岸都不得不承认,这是个真英雄,幻想这样的人为己所用。并成为了“融冰”之前的导火索。 “我也看过《潜伏》,断断续续的,在《月报》上分几次看完了。”路不宣回忆道。 褚付军立刻说:“你看,你也看过这本书,这就是余则成的号召力。” “我当时并不知道,这里面竟然还有那么多故事。”路不宣开始有点遗憾,因为他错过了一个如今众所周知的内幕。 怪不得它是代表作。 无论是场内还是场外,它是真正的“中的”。 程国平却道:“并不是众所周知。马识途写过文章,李小林替他爸写过文章,巴老最新出的《随想录》,又透露了一些。没有人知道事情的全貌,除了他们自己。” “他们不屑于讲述自己的经历,可我们做研究的,就是要把史料尽可能的还原给读者。” 程国平随后道:“这本书最开始是沪市印刷厂印制的,一时间‘沪市’纸贵。我那时还没什么钱,我把我的粮票换给别人,饿了不知道多少顿肚子,才买了这一本书。” “可它是对得起我的,因为‘余则成仍然在潜伏’。我知道,我没有白白遭那些饿。” 路不宣是85年考上燕大中文系的。他考上的时候,余切已经不怎么来学校了。新现实社团虽然发展得很好,可传说中余切的“一周一讲”,“余切打桥牌给人送钱”……这些流传在燕大校园的轶事,已成为难以再见到的历史。 他曾对这些不以为然,那些人太夸张了。 作为一个农家子弟,他也绝不可能饿肚子去买书,这是他无法想象的。 刘振云发在校刊的回忆中,也写了他自己饿肚子买书的情节,刘振云饿得发昏了,还要买书。而且刘振云可以借书看,但有一些书刘振云格外的喜欢,他宁可饿几顿,也要买那本书。 吃肉难道不比吃墨水更重要吗? 《2666》那本书更有意思,那是一本完全的国外西语读物,余切一直没空翻译成中文。《十月》自家的出版社拿到版权,印刷和出售后,一些读者竟然能为读懂这本书,学上了西语。 为何他们这样疯狂? 路不宣的想法在这一刻变了,他明白了为什么要买书来看。 人们为会为了热爱而克服生理上的本能,但这就是人为什么是人。此时,刘振云那个回忆文章“我们的脸皮都很薄,不好意思总去蹭余切的饭”在路不宣想来,更多了一份含义。 他写出了这么好的文章,次次都热情招待你,你怎么能三番五次的白嫖他呢? 而且,他还总称呼你为朋友。 “我也应该买余切的书。”路不宣对自己说。 程国平和褚付军都听到了,两人互相对视一眼,大喜过望道:“你来中文系两年了,现在终于成了一个中文系的人。”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