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顾华听罢,眼前一黑,当场晕死过去。 随后他被送去医院治疗。 因为地处华盛顿,担心走漏风声,这边特地驱车到一家华人医疗诊所。 一番检查下来,顾华的情况的确相当严重。华人医师道:“这个人像被汽车加速撞过一样,他有大面积的软组织挫伤,肋骨也断了四根!起码要静养三个月!我多问一句,他是不是被人打了?” “这……” “那个人肯定是个拳击运动员,或者是散打高手……如果你们要起诉凶手,这个人应当算持械斗殴。他是练过的。” 消息传回大使馆,余切很快面临“批评”。 韩大使严肃的说:“顾华这个人有千错万错,你不应该打他。这话不是我作为一个领导,或者前辈来说的……而是作为你的同志!我也想打他,我也想扇他巴掌,可我没这么做,你知道为什么吗?” “要注意影响、团结。”余切说。 韩大使长叹一口气:“你看,道理你从来是懂得的,只是你有你自己的想法。” 余切虚心受教。 “你的前途远大,不需要把心思放在顾华这种人身上。他干的事情天怒人怨,自然有人要对付他的。” 等,等到什么时候,难不成要等到他垂垂老矣? 我等不及后来了! 余切摇头道:“他一回国,我才真是不能动手。现在他是个‘不存在的人’,不受任何国家的法律保护,大使馆又是我们国土的延伸,美国人不会来多管闲事!” “他甚至有精神病证明,他本来就是个疯子……这一切,我是早想好了的。” 大使一拍手道:“唉,合着你还都想好了?!” 他不知道说什么。 讲你要顾全大局? 可余切也才二十来岁。 讲你二十来岁,你随便发挥吧,谁也不会责怪你。 可你是堂堂教授,还是屈指可数的作家。 韩大使竟然忍不住笑了——为什么会有这种怪现象? 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。 高考恢复后,十五岁,十七八岁的神童频频出现,一批少年人来到了老教授才能有的地位,所以有这样的怪现象。 邵琦都被考虑提拔为港地分社的副社长,简直难以想象,她也不过三十出头。 “变了,真是变了!”韩大使悠悠叹道。 余切见他又要提及影响,便说了一个在燕大前几年发生的事情。 当时一批日本人要来燕大交流,不凑巧,正好碰到有议员拜鬼,顿时引得燕大学生大怒,把日本人围起来,要求其表明对拜鬼的态度……这还不算完,得知宝贵的礼堂被征用,给日本人做演讲后,学生已经怒不可遏。 有人冲进礼堂内哭诉,他的爷、奶当年如何被日本人欺负的。讲的是情真意切,令人潸然泪下,最后引得安保和老教授都哭起来了——他们本来是来讲团结,讲道理的! 日本学者也绷不住,当场和拜鬼议员划清界限。 要讲团结,这才是真正的团结。 顾华确实是个混蛋! 最后,韩大使叹道,“你真不能再这样了,下不为例。” —— 顾华在医院悠悠醒来。 他是被爱荷华大学的保罗和聂华令叫醒的。 “好啊!你们来看我了!”顾华欣喜道。“拥抱自由一年了,还是你们是我的真兄弟姐妹!” 他刚要坐起来,立刻引得胸中一顿剧痛。 “我怎么了?”他吃力地说。 “你骨头断了!” “怪不得,怪不得!”顾华笑道,“我是在美国的医院?” “是的。” “那我很快就能治好了,我相信美国人。” 聂华令听见这话退后一步,露出不忍直视的神情。她发觉顾华是真的疯了。 从前顾华为何被他们认为疯了? 因为顾华讲过,他认为在大陆做省作协的干部,也不如在美国吃一口甜甜圈。这种不可思议的鬼话,就连聂华令也觉得他大概是疯了。 他能讲出这种话,只能说明他赴美后却见到老同事美滋滋访美,余切又获得大奖——顾华无法接受事实。 他只好无限的贬低自己的母国,无限的抬高现在的国度……这么循环下去,在外人看来自然是疯了。 可这样的疯也还是讲逻辑的。 眼下顾华脸上流淌着涎水,他几乎不讲逻辑了。他的人生已经毁灭,只剩下一口气!一口证明他叛逃没有选错的骨气! 然而…… 只见保罗神情严肃的看着他,手上拿着一张纸条。 “这是什么?是起诉余切的诉状吗?” “很不幸,不是。是余先生托我们来带给你的。”保罗摇头,开始让聂华令念那一张纸条。 只听得聂华令道:“……访美期间多次违反规章,无组织无纪律……有意叛逃,并发表相关言论,造成极恶劣影响……屡教不改,屡禁不止……” 顾华听来只觉得是他的光荣,甚至忍不住竖起耳朵来,想再听几句。 第(1/3)页